几个月以前,我梦见我的亲生的爷爷托梦给我,说他想看看小宝,问我能不能把小宝带去家族的聚会。我一直在想,爷爷家在哪里,当我梦醒的时候,才想起来,我的亲生的爷爷早就在几年前去世了。我不知道我的爷爷想告诉我什么。
南岛语族人迁移路线跟福建人下南洋路线重合
我们中国人是一个苦难,多灾多难的民族。但是福州城是一个幸存者偏差的城市。这个城市,从唐朝末年遭遇全国性的战乱开始,全国的人才不断地涌入偏僻的福建省,给福建华夏化引入了良好的开端。在闽王王审知的大力开发之后,仿佛开挂一样,福州城里的人一直生活地很幸福,这里土地肥沃,有山,有江,有海,有田,物资丰富,远离中原战乱,偏安一地,得以保存华夏文化的历史记忆。
(资料图)
但是欧洲列强和日寇的侵袭打乱了一切,上个世纪的40年代以后,福州人民的记忆里面,不再有千年前祖先的记忆了。此处省略1万个字!
当年从北方躲避战乱的人群,在1千年以后,继续躲避纷争,他们沿着5000年前南岛语族祖先的海洋迁徙的道路,向东南亚,太平洋岛屿迁徙。
我的曾祖父,是生活在海边的造船业发达的人家,福船工艺在东亚国家中是数一数二的,而长乐港几千来以来都是造船工业所在地,我曾祖父趁着清朝末年资本主义萌芽,带领老家的人把工厂搬到了福州市的台江区,生产船舶的配件,远销世界各地。生意做起来以后,他培养大儿子继承家业,培养小儿子进入厦门大学读书,分别帮助两个儿子找了世家大族联姻。在他的影响下,老家很多人都走出长乐,走到福州,走到世界各地。这是福州人走向世界各地的发端。
我的爷爷在改革开放的时候,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。他利用祖先善于航海和经商的特性,他做起了进出口贸易的生意。获利颇丰,因此也带了很多亲戚,奶奶娘家的亲戚们一起经商。长乐人擅长做家族生意,擅长传帮带,最终经商的家族成员越来越多,大家纷纷向世界各地迁移了。有钱以后,奶奶开始挑选合适的儿媳妇人选,她挑的儿媳妇人选,要能说会道,长袖善舞,要会察言观色。她希望能把家族的事业做大做强。因为经历了一些变故,在我小时候,爷爷的生意逐渐走下坡路,最终家族的团聚越来越少,大家纷纷关起门来维护自己的小家的安稳。
最后,因为我妈妈家里世代读书,我跟弟弟走上了读书的道路,而其他房娶的是沿海家庭的女儿,堂弟堂姐们走上了向世界各地经商和迁移的道路。
我想,爷爷托梦给我,是不是想告诉我,希望我能继承他的遗志呢?一个传统的福州长乐沿海的人,血液里流淌的是迁移的梦,是创业的梦,是继承祖先华夏文化认同的梦。曾经,我的母亲对于经商和出国这两件事情,是深感恐惧的,因为她认为沿海的人,胆子太大了,总是游走在法律的边缘。
纽约的林则徐雕像
几十年过去了,我看见30年前移民去北美的老家的人们,他们开起了餐饮店,北美连锁餐饮店,他们回国购买一座又一座的房产,这些地,是政府征用了我妈妈祖先给她留下的田地,盖好了,卖给他们的。他们的后代在美国可以读名校。而我们这些读书人的路,越走越窄。
所以,一个不怕死的长乐人,为什么是危险的呢?一个不怕死的长乐人可能是一个笑话,但是一群不怕死的长乐呢?1万个,10万个,100万个呢?这些长乐人逐渐让美国人害怕,最终,长乐人移民到北美的,他们经过几十年努力,成功地融入到美国的主流社会,他们的孩子,能读名校,能竞选议员,能把林则徐的塑像放在广场,他们能在美国游神,还能让警察开道。
这个世界上,从来没有好走的,既定的路。如果有,那么只能越走越窄。长乐人的迁移能力,来自哪里?来自这个族群的记忆里,曾经是南岛语族人不惧怕海洋的天性,后来是闽越族善于经商的天性,再后来融合了华夏族群勤劳忍耐的血液,形成了福州人的儒雅且勇敢又灵活的个性。这是一个族群不羁的灵魂,代代相传,刻印在血液里的能力!只能往前,无法后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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