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色光影里的深圳龙岗③｜把她写进小说，剧情竟如此荡气回肠！

“时代需要一副大眼镜，才能看清那个野未来。”2022年的岭南文坛，因为一部中篇小说的问世而显得格外热闹——暌违多年，作家王威廉带着一部充满浓郁的岭南风情、诗性品质和思辨色彩的小说《你的目光》回归大众视野。小说以深圳龙岗的眼镜设计行业为背景，串起一场广州与深圳的“双城之恋”，承载起祖辈凝重的生活，其背后不仅折射出粤港澳大湾区独特而深厚的文化底蕴，更显示出当代中国生机勃勃的大气象。

王威廉《你的目光》。

正如卡尔维诺所说：“气质是一种看不见的存在，作家通过人物和故事，不会直接告诉人们一座城市的气质是什么，但会让人感受到那是什么。”小说家们将故事和人物放进一座城市，不仅仅是要让它们有一个发生场域，更重要的是，一方人的性格会与地域的气质、品性相投射，从而完成某种风土人情的融合。

【资料图】

当我们把龙岗写进小说时，这座城区的脾性也会随着文字在纸上的流淌而渐渐显露出来。你从中读到的每一个人物和故事，都是它的一段符号。

龙岗城区图。

【取材】

多面龙岗，亦庄亦谐

王安忆的小说《长恨歌》讲述了一个“上海小姐”王琦瑶“锦绣烟尘”式的传奇一生。民国上海的城市底色自小说开头便显露无遗：“站一个制高点看上海，上海的弄堂是壮观的景象。它是这城市背景一样的东西。街道和楼房凸现在它之上，是一些点和线，而它则是中国画中称为被法的那类笔触，是将空白填满的。”

如果我们以同样的视角观照龙岗，这座城区的底色是什么？它又适合写进哪些题材的小说里？答案，或许并不只有一个。

我们可以写年轻人的爱情。一座400多万人的青春之城，会聚着来自五湖四海的年轻人。当黎明唤醒城市，晨风拂过山岗，普罗大众的生活在风中沙沙作响。风里，有人欢歌有人起舞，有人在屋檐下相爱。他们的爱情里，有绚烂如霞的霓虹灯，也有巷道逼仄的城中村；有琳琅满目的商场，也有人潮汹涌的地铁；有五花八门的奶茶，也有吃不完的猪脚饭；有向上生长的坚韧，也有初心滚烫却又不时被生活浇下冷水的理想……这样的爱情，粗粝、质朴，但却狂野有力。

横岗眼镜产业工人正在制作眼镜。

我们可以写奋斗者的人生。这座城市不批量生产英雄，却赋予了每个人直面生活的勇气。你看，那些在风雨中穿梭的外卖骑手，他们用不知疲倦的奔跑扛起一个个家庭的安稳与幸福；那些扎根实业的企业家，他们使出浑身解数努力顶住经济下行压力，让每一位劳动者不堕信心、不失期许……388平方公里的龙岗大地上，这些深夜里汲汲耕耘的身影，这些低谷中静默无声的呐喊，这些逆境下奋力生长的众生，无一不在告诉我们：纵使人生之路道阻且长，总有人披荆斩棘，一往无前。

我们可以写的，是龙岗变迁发展的三十年。这三十年，放在历史长河不过短短一瞬；之于这座城区，却已足够在时间的廊道里留下深远回声。

【谋篇】

动人故事，娓娓道来

相信很多人都会对杜拉斯《情人》里的那段经典开头印象深刻：我已经老了，有一天，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。他主动介绍自己，他对我说：“我认识你，永远记得你。……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，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。”

一段斑驳而久远的回忆，一段深沉而细腻的叙事就此拉开。贫穷的法国少女与富有的华裔少爷之间刻骨铭心的爱情，殖民背景下的越南社会，人性中某些最隐秘、最难以名状的特质，都在其中。

我们或许没有杜拉斯那样的，但一样可以将一段瑰玮动人的龙岗爱情故事娓娓道来。故事的开头也许是在某个午后的一场读书会。那日，阳光温柔，云朵明丽，男女主人公隔桌而坐，某一刻，他们澄澈的目光在翻飞的书页间猝不及防地交汇，于是青天动容、大地倾身，山川河岳为之失色。后来，他们开始约会、同居，规划不那么遥远的未来，可价值观的碰撞、工作的变动以及无从逃遁的生活压力给他们的感情设下了重重考验……

大芬油画村画家晾晒画作。

如果你觉得这样的爱情故事略显俗套，那我们还可以给你讲述一个大器晚成的齐白石式的故事。

那是一位怀才不遇的中年画家。他蜗居在大芬油画村的一间窄小画廊里，终日与亚麻仁油和松节油的味道为伴。他的画廊四季冷清，门可罗雀，尽管如此，他却依然执拗地画着自己所钟爱的印象派油画。后来有一天，一位金发碧眼的意大利人走进了他的画廊，一下子便被他的油画迷住了。意大利人告诉画家，他要把这些画作带回佛罗伦萨，他相信那里的人们一定会喜欢这些油画。几个月后，一封来自佛罗伦萨的信打破了画家生活的平静。信里说，他的画在当地受到了热捧，就连意大利黑手党都为之着迷……信的最后，意大利人向画家发出邀请，希望他到佛罗伦萨去……

【结局】

向上之城，必有余庆

当我们把一座城市写进小说时，小说中的人物会在无形中与城市传递呼吸，让双方的精气神发生某种自然而又不乏升华的链接和沟通。换而言之，一座城市的品性与气质，会在很大程度上左右小说人物的命运走向。

这就是我们为什么笃定当把龙岗写进小说时，小说里的主人公一定能够拥有一个温暖明媚的结局。因为我们愿意相信，一座向上向善之城，必有绵绵余庆。

我们愿意让这座城区的有情人终成眷属。那对在龙岗相识、相恋的年轻人，他们的感情之路上想必也吃了不少苦头。城中村的房租总是涨得很突然，他们不得不在一年之中搬好几次家；早高峰的地铁人挤人，为了省钱，他们一年365天没有打过车去上班；超市的面包每天晚上十点后打折，他们很喜欢买来当第二天的早餐……尽管如此，我们仍愿意给他们一个圆满的结局。因为这座城区崇尚勇敢和奋斗，我们相信他们能靠自己的拼搏在这里站稳脚跟。

大芬油画村。

我们愿意让那位怀才不遇的中年画家实现理想。他去了佛罗伦萨以后，生活或许并不会一帆风顺。他的出身会招来异乡人的冷眼和嘲讽，有人会骗光他身上所剩无多的积蓄，在最困窘的时候，他甚至一度沦落到要在佛罗伦萨的街头卖艺为生。但我们仍愿意让他平安无恙地回到大芬，继续他艰苦而又执着的创作。有一天，他的经历会被人拍成电影，他的画作会登上大芬国际油画双年展的舞台。

我们愿意看到一个个这样的故事走向圆满，正如我们愿意把龙岗写进故事里。在这些故事的字里行间，人们不仅读出主人公的跌宕人生，也读出这座城区曾经走过的路。而终有一天，龙岗也将走出小说，走进人的心里，一座更加动人的龙岗城将会在人们的脑海中高高筑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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