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叟地地道道乡巴佬,跟黑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,在阡陌纵横的沃野上,摸爬滚打几十个年头,也遇到过许许多多的事。这事啊,有能说的,也有不能说的,有疑惑不解的,还有许多忘记了的。
今天啊,就选择一个不能说的,通不过地写出来。
(相关资料图)
那是上个世纪的事,距今大概可能也有好几十年了吧,我算不准。
记得很清楚,一九六五年冬天,白天铺豆场,拆豆垛用梯子上去,豆垛比房子高多了。从早晨开始扒垛,一直到吃晚饭才铺展完毕。
大场子铺得圆圆的,像一张大尖饼,直径估计有四五十米,豆子铺得一米多厚www.nfysw.com。先用马踩踏,平整以后才上滾子,一组五盘石头滾子,要四组20匹马拉滾子压一天一夜,翻四次才能起场。
东北的冬天黑得早,不到4点(16点)太阳就落山了。6点钟套??子,2小时一班,8点钟换班。滾子刚停下,4组8个人正交接呢,看见一道黑影一闪钻进地窨子。
白天开始铺场的时候,在豆垛里逮住一个小猪崽,大野猪带着两个小崽逃跑了。抓住一个比较瘦弱的,用绳子绑结实放在更房子(地窨子)里,引大野猪来救,牠真的来了。
停了??子商量怎么能逮住牠,我们8人中,最大的17岁。他说“扔里几捆谷草,把木板门关好,划根火柴扔里烧死牠”。
4个人正挟着谷草去干大事,就见场院边上栓着的牛车奔地窨子去了,心想完了,肯定把猪惊跑。奇了怪了,牛车把地窨子门堵个严严实实,怎么打牛牠都不动弹,花轱辘车在平时一抬就起,这就抬不动。
正在着急呢,就听队长大喊“不许点火”。突如其来的喊声,把我们震住了,谁也不敢动。
“我刚睡着,就听老更官喊我起来,说‘场院失火了’,让我快来救火”队长说完又问“你们刘爷爷呢?”。
吓得我们大气都不敢出,头皮发麻的呀。老更官(更夫)已经入土半年多了,哪里有什么老更官呀。
我们半大小子都喊他刘爷爷,他当更夫有十多年了,人忠厚老实,干活踏实,很受人尊敬,打更十多年从不漏更。
小冷风吹醒了队长,他打个寒颤,甩了把濞涕。颤抖着声音说“显灵了,老更官显灵了,明明是他叫醒我,走在我前面,进场转过草堆就不见了”,看样子这时他才想起来老更官已经死半年多了。
问我们是不是想要点火,我们面面相觑,不敢言语。他看了看地上的谷草,看了看卡住的牛车,他什么都明白了。
让我们把谷草送回去,他去牵牛。说来也怪,这牛也不犟了,顺顺当当地回到原来的位置。起初这牛是我栓的,栓的链马扣,一般人解不开。
放走了野猪,我们很不高兴,嚷嚷着,野猪肉吃不上了。队长说“你们几个混蛋糕子,多亏老更官喊我,不然,场院早烧光了,明天咱们都进局子吃肉去吧”,这时候,我们真的害怕了。
次日,生产队宰了一头猪,全体社员大聚餐。开饭前队长让我们4个人去拜老更官坟头,放下一碗肉、一碗高粮米饭,按队长吩咐,跪磕三个响头,叼咕着谢谢刘爷爷救了我们…,求刘爷爷保佑…,坟头就在场院附近。
说实话,现在回想起来,后背都有点发凉[害羞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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